晨曦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晨曦小說 > 黑玫瑰不好惹 > 第3章

第3章

半個時辰,衛瑛操作穿越倉執行完擬態命令後就快速撤離了此地,方纔鬨出如此大動靜,遲早會吸引活物前來一探究竟。就她此刻這般狀態,遇上什麼都撈不到好處。眼前這片密林土壤肥沃鬆軟,草木繁盛多樣,葉片比衛瑛往昔所見均要大上兩倍,她朝南走了許久,沿途毫無半點人類痕跡。越往前綠意越濃,漸漸已遮雲蔽日,衛瑛麵容凝重,不時留意四周變化,很快,她額前沁出了濛濛汗珠。來時一路上植被種類繁多,不知不覺間隻剩單調數種,生態...-

“趕緊拖出去埋了吧,給老闆娘發現就慘嘍。”

蒼老男聲半是催促半是勸誡。

“張爺爺,她是救我才受的傷,求求您再好好醫治醫治吧!”

少女柔和甜美的嗓音因忐忑難安而變得急促,甚至隱約透著歇斯底裡。

“我說蓮華呀,這喉嚨都扯碎了,要不你再探一探她鼻息,可尚在?怎就不死心呢?”

醫師張爺爺無可奈何,又不忍蓮華鑽牛角尖,左右為難。

“那您可彆走呐,我再仔細探探!”

一陣急迫腳步聲後,蓮華靠近了,她屏住呼吸,努力尋找著衛瑛鼻息,不時貼耳靠在胸膛上,企圖聽見一絲微弱心跳聲。

半晌過後,張爺爺望著蓮華徒勞無果的模樣,不由長歎一口氣,拂袖正欲離去。

哪知蓮華忽地躍起並朝他揮手,因激動還險些嗆住:“張爺爺!有了!有了!咳咳、您快來過來呀!”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小點兒聲,彆把老闆娘給招來了,霏芸樓可不興藏匿來曆不明之人!”

張爺爺躡手躡腳,一步三回頭,小跑著堵住她的嘴,生怕被人發現。

他抬起衛瑛手,搭在脈搏上,這脈象雖虛懸,但仍微弱起伏著,“奇哉怪也,明明冇了呀?”

張爺爺又將衛瑛脖子上布巾掀開一角,細細看過後,一頓咋舌,“真是奇了!這傷口居然長了回去,蓮華啊,你救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蓮華鬆了口氣,額上因焦急與緊張沁滿了汗珠,她抬手擦拭,對張爺爺的疑問充耳不聞,自顧安慰著:“活了就好,活了就好。”

倘若欠他人一條命,她亦良心難安,況且身處這亂世,人人自危,不存害人之心已是萬幸,肯捨身救人更為罕見。

“呐,這兒有藥,記得按時給她內服外敷。”張爺爺從袖中摸出兩個小藥瓶,交於蓮華手中,回頭不忘再叮囑一句:“不可讓老闆娘發現,否則連你都得被趕出去,切記!”

蓮華心不在焉,胡亂點頭應允,隻顧著給衛瑛上藥。

*

衛瑛睜眼時,陌生房間空無一人。

室內極為簡陋,除了做工粗糙的桌椅外僅有一把琵琶,她身下床榻多半由數塊凹凸不平的硬木板拚接而成,輕輕翻身就吱嘎亂響。

如此臥室,連主人是男是女都難以分辨。

不過,她不是被狼咬死了麼?骨肉分離的痛仍記憶猶新。

衛瑛下意識地抬手至脖頸,但觸之平坦細膩,連根褶皺都無,她反覆檢查數遍,傷口的確已了無蹤跡。

——莫非細胞再生素奏效了?或許隻有瀕死時才能解鎖,這條件未免也過於苛刻了吧!

罷了,好歹在這多災多難的世界中不會那麼容易嘎掉,心頭多了絲安慰。

她翻身下床,稍稍舒展筋骨便覺周身重回輕盈,暗歎這自愈力著實了得。

吱嘎一聲輕響,蓮華端著盆熱水推門而入,見衛瑛已能下地,且神采奕奕,纏綿於臉上多時的愁雲慘霧頓如雨後初霽。

“老天保佑!見你安然無恙,我可算能喘口氣了。”蓮華放好盆,又將帕巾遞於衛瑛,“喏,我準備了熱水,擦擦身子吧。”

“衛瓊?”衛瑛晃了神,脫口而出,誰讓眼前這一襲月白紗衣的少女與妹妹全然重疊在了一起,仿若就是她本人。

瞧見她眼中呼之慾出的疑問,少女搖了搖頭,“我叫蓮華,是這樂坊霏芸樓的見習樂師,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蓮華屈身行禮,她將如絲長髮挽了最簡單的髻,又簪了支玉蘭花和田玉簪,雖樸素了些,但分外襯出溫婉氣質。

衛瑛回過神來,平行宇宙浩如煙海,一兩張相似容顏並不稀奇,眼下正事要緊,“叫我衛瑛就好,對了,如今是什麼年號?”

“年號?”蓮華不解,哪有人會不知今夕何年?但反觀衛瑛這一身奇裝異服,或許來自某個遺世部落也未可知。

“元佑二十年呀,哎,倘若不是仙魔出世,如今已是定康五十六年。”

說著,她眉間便落上了雪,衛瑛聽後反倒如冰釋去,發生時間震顫時正是臨虛界定康三十六年,傳送位置冇錯,但時間線卻整整拉長了二十年。

“聽老一輩人說,以前可是太平盛世,但我一出生便在這亂世,無緣得見。”蓮華眼中嚮往與哀惜不斷交織。

二十年,滄海桑田,少女這口氣已存不下半點希冀,衛瑛心下一凜,試探道:“那如今是何局麵?”

蓮華苦笑,引她至窗前,悄悄拉開一道縫,“亂世已是慈悲的說法了,我們普通人在魔族眼裡連豬狗都不如。”

透過窗戶縫隙,衛瑛頓時如墜穀底。

落眼處,屋宇頃頹,青石路麵破敗不堪,雜草與苔蘚爬滿了它們所能及之處。

街上儘是斷壁殘垣,更有鴉群正埋首於牆角下餓死的狗屍上大快朵頤。

腳下地板泛起輕顫,有一九尺壯漢正邁著沉重步伐緩緩路過,他遒勁的肌肉上一片通紅,怒目含血,虯髯淩亂,蓬髮間刺出兩根巨碩的黑硬犄角。

手邊正垂下一截粗壯鐵鏈,拖曳在地麵上,每走一步便叮咣直響,而鎖鏈另一端,赫然拴著個衣不蔽體的枯瘦男人。

壯漢大約走累了,停下腳步將瘦小男人如雞仔般提起,當他空洞雙眼對上壯漢銅鈴血目時,精元凝練成一條光縷被吸入獠牙森森的巨口中。

享受完畢後,壯漢將男人隨手丟置在身後,像拖著條死狗般繼續往前,而那男人肉眼可見又縮了一圈。

蓮華快速關緊窗戶,渾身顫抖不止,衛瑛神色凝重,內心亦難以平複,“那是魔族?”

“對,我們岐州屬魔族統轄疆域。”蓮華刻意壓低的聲音裡滿是不安,“瞧見方纔冇?人隻不過是他們的食物罷了。”

看來兩界相撞後,通道被開啟,仙魔各自為營,還改了年號,人族隻能夾縫求生。

——不知天外天怎麼樣了?假如神秘人冇作梗,或許情況還能控製。

衛瑛彷彿正站在懸崖邊上,前後皆是深淵。

“哎,你先把衣裳換了吧,總之魔族不會拿霏芸樓怎麼樣,這裡很安全。”蓮華說著朝箱子裡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便摸出件玄青色布衣,“醜是醜了點,好歹冇破,先將就吧。”

她背過身,衛瑛還琢磨著這死局,無心顧及穿戴,接過便麻利換上,隨後疑道:“誒,你剛說魔族為什麼不會動這兒?”

“這個呀,那是因為——”

豈料蓮華剛開口就被門外高亢刺耳的吼聲給打斷了。

“死丫頭!磨蹭個什麼勁兒?拖個地也能偷懶?還不快出來?!”

“糟了!是老闆娘,你趕緊躲起來!”蓮華嚇得臉色發白,四下尋找可供藏身之處,奈何家徒四壁,最後隻能攛掇衛瑛縮進床底。

*

這嘹亮一嗓可謂山雨欲來風滿樓,蓮華僵硬地端坐在床邊,刻意將裙襬攤開,好將衛瑛遮牢。

“怎麼?還要老孃親自進來請你不成?”

說罷,門“砰”地一聲豁然洞開,隻見一美婦叉腰站在門前,錦羅玉衣,粉妝玉琢,卻鐵青著麵色,眼裡彷彿豢養了隻野獸,蓮華在這會吃人的目光下渾身直哆嗦。

“我、我身體不舒服,地剛拖好就進來躺、躺了會兒,還請您不要怪、怪罪……”她磕磕巴巴,話到最後已聲若蚊蠅。

那美婦挑著眉,顴骨高聳更添一份壓迫,眼神遊移來去後,見單薄少女像極了隻畏縮的鵪鶉,於是雙肩一沉,竟收斂起八分氣勢。

“一會兒還要練曲子,敢遲到晚飯就彆吃了。”美婦飛了個白眼,打算作罷,搖著手中團扇便欲離去。

她剛偏過身子,門前又飄來一襲黛紫色倩影,蓮華懸下的心複又提起,誰叫這人比老闆娘還難纏。

“哎呀,芸姐怎麼上這兒來了?真是巧。”她慢條斯理地朝美婦打完招呼,瞥見蓮華手足無措,旋即眯起了眼。

芸姐團扇一揮,彆過頭故意背對著她,不悅道:“難道這霏芸樓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倒是飛鳶你不該在琴室裡調教麼?”

飛鳶皮笑肉不笑,“是呀,這不來尋學生了麼?”

轉頭又對屋內說:“蓮華,我們該走了。”

“如此,還不趕快?”芸姐一甩團扇,腳下帶著不快疾步離去。

目送芸姐遠去後,飛鳶意味深長地看著蓮華。

蓮華見她遲遲不肯離去,生怕被揭穿隱秘,頓時侷促難安,“那個,飛鳶姐,我的課是午後,還有三四個時辰呢。”

“是呢,這點我當然知道嘍。”

她笑裡藏著刀,隨後提起裙琚,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又在這狹小屋內轉了幾轉。

蓮華不由縮緊雙腿,生怕被她瞧出端倪。

“誒?今兒你屋裡的味道好像不太一樣。”她抬起頭,輕輕嗅了嗅鼻子,佯作疑惑。

“哪、哪有。”蓮華做賊心虛,極不自然,“還不是往常那樣。”

“唉喲,是呢,我就是隨口一說。”飛鳶忽然湊近蓮華麵前,翹起嘴角:“不過你緊張些什麼?”

“冇、冇有呀。”蓮華心亂如麻,言行分離,說的話連自己都不信。

“是麼?”飛鳶這反問耐人尋味,毒辣眼神又飄至蓮華顫抖的雙腿,後者不自覺地往後瑟縮著。

她見這小丫頭片子如此慌張,更加篤定床下藏有奧秘,於是臉色一沉,抬手迅速揭開蓮華裙襬,彎腰檢視時,恰好與衛瑛四目相對。

“哦喲?看來我果然冇猜錯呢,你膽子真肥呀,竟然私藏活人!”

飛鳶心滿意足地起身,言語間滿是玩味,“我好想看看老闆娘會怎麼做,是把她交給魔族,還是逐出霏芸樓自生自滅?”

-可以掌握一些當前資訊。二十六年來,衛瑛早已被生活打磨得愈發堅硬,一遍遍告誡自己,無論何時都不可以認輸。一連走了數十裡,她片刻也不敢停留,天黑透了,河對岸隱隱傳來陣陣野獸低嚎。怕是這一晚也不會好過,衛瑛苦笑,並提高了警惕。前方亮起一團火光,讓暗夜中迷茫的旅人重拾希望。衛瑛加快腳程,衝那團越發熾熱的光明奔去。夜風緊了,漸漸在耳邊呼嘯起來。不知是否幻聽,這風聲中隱約有少女在淒聲呼救。“彆過來!救命呀!”...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