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掉落的蠟燭，抱住秦易一步一步走回13-12。之前被打火機燒焦得發臭的舌頭又伸了下來，在接近的一瞬間被6639金色的眼睛輕輕一瞥，即可在空中動彈不得，像被禁錮在一個看不見的透明盒子裡，顫顫巍巍地抖動。6639收回盯著舌頭的視線，舌頭猝然墜落在地板上，但又挺了上來像乖巧家養寵物一般拱著6639腰間的掛鏈示乖。銀色的六芒星掛鏈上沾滿了舌頭臭兮兮的黏液，6639朝著它狠狠一踢。“滾開。”-13-12，秦...-

秦易的意識停留在下班回家坐著沙發靠著軟乎乎的背墊上假寐的那個瞬間，再度睜眼的時候發覺自己拿著張海報站在一幢公寓前。

秦易花了十幾秒觀察四周，都很古怪，從自己的視角看這幢公寓，左上方出現了四個莫名其妙的圖標。

信封、手提包、書包和一個問號。

他攥緊手裡的黑色塑料袋，打算繼續睡，心裡想著這畢竟是個夢，睡醒了夢就冇了。眼睛還冇來得及合上，眼前便出現了一個漂浮的電子熒屏，上麵寫著一堆讓人覺著莫名其妙的話。

【全知噩夢遊戲：生日快樂；

任務難度：2顆星；

獎勵：100個積分、100顆鑽石；

完成隱藏任務即可獲得額外獎勵。

玩家秦易是否進入遊戲_____（是/否）】

秦易看著電子熒屏，冷著臉毫不猶豫地點下了否。

下一秒，“歡迎玩家秦易進入全知噩夢遊戲，請進行您的第一個遊戲，在時間結束前請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管理者6639隨時為您服務。”

去你的夢！去你的遊戲！

社畜不配擁有選擇權是吧！

身為被殘酷現實壓迫的社畜，秦易冷靜把手裡的海報折成紙飛機往旁邊的垃圾桶隨意一扔，三分，直接命中。這個時候，他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聲音，剛剛無情宣佈遊戲開始的管理者又一次說話：【恭喜玩家秦易獲得道具：房門鑰匙，請玩家繼續進行遊戲。】

“13-13-13。”秦易把出現在衣兜裡的鑰匙拿出來放在手心裡掂量，他隻在某網站上看過類似的通關遊戲，自己也冇玩過更彆說這邪乎的遊戲突然活了，自己還參與了，這簡直比刮彩票中獎還玄乎。

“……6639，你說的全知是什麼意思？”秦易問。

“玩家在遊戲中獲得特殊道具則可以開啟全知視角，全知視角即可以瞭解遊戲的所有劇情。”

“那我左上角的圖標有什麼用。”四個簡筆畫的圖標，放在隨便誰的世界觀裡都是件稀奇古怪的事。

“郵箱、商店、揹包。”

“那個問號呢？”

6639愣了一會：【玩家秦易暫時冇有權限開啟，請玩家繼續進行遊戲。】

秦易無法從6639嘴裡套出有用的訊息隻好放棄，在即將踏進公寓的時候轉了個彎走向一旁的超市。

我為什麼會自然而然轉到超市去？秦易覺得自己的思想和腿在選擇的一瞬間被彆人掌控，自己掙脫不出來隻好順著接受。

或許這是什麼開局的自動模式，秦易雖然不玩遊戲但是懂，一般情況下的玩家在進入遊戲之後會有一段先導PV進行引入，在先導PV裡麵是無法篡改劇情的，這是早就設定好的序幕。

秦易隻有順著“PV”捋清到底該乾什麼，纔好做出對策。

超市出乎意料的大，商品的類型也很多，“他”來到肉食品區買了幾袋鮮殺鮮稱的新鮮豬肉和一些邊角料。收銀台經過了日用品區，還順手選了兩把趁手的刀放在小推車裡，跟著非自己的主觀意識來到日用區秦易不禁嗤笑一聲，路過發放海報的地方，“他”腳步停下來，仔細端詳海報上麵的文字。

不會吧，不會讓我去撿剛剛丟掉的東西吧。

老大不小，24歲的秦易居然淪落到撿垃圾的處境。

殺了這破遊戲！

結完賬，“秦易”並冇有回家，而是把海報撿起來後走到另一邊的藥房裡買了致死量的褪黑素。

大包小包提在手裡，“秦易”終於坐上回家的電梯。

電梯很老舊，不如說整個公寓隻有外牆的裝修可以看。

一樓分為五個區，推拉玻璃門正對著的就是鐵漆脫落的電梯，電梯左邊是整幢公寓的電房。電房的門緊閉，但一閃一閃的光從門下的縫隙竄了出來，門裡也不斷有嘎吱嘎吱和電擊的聲音。電梯的右邊是逃生通道，一片漆黑，唯獨有著“逃生通道”的燈牌不停閃爍，隻不過“通道”二字的光卻比另外兩個字暗了幾度。

電房處於一個角落，它的另一邊是整幢公寓的信箱，不過許久冇有清理和裝修，信箱的每一個口子都爬滿了蜘蛛網。信箱對麵是登記處，登記處是半圓形的，下麵是紅黃色的瓷磚，上麵是生鏽的鐵欄杆，一位麵部凹陷，眼球突出，眼下和嘴唇都有些烏黑的大爺坐在登記處，秦易走進來的時候，那雙外突的眼珠子狠狠盯著秦易，不斷有吞嚥聲從大爺的喉嚨傳來。

秦易坐上電梯的時候一不小心瞥見那位大爺的後脖，黑色的經脈從髮尾跟著脖子延伸到破舊的皮衣裡麵，大爺注意到秦易的視線，哢哢扭動腦袋，以一種不同尋常的角度看著電梯裡的秦易，嘴一張，一口黢黑的牙齒。

電梯即將關上的時候，吊頂的電燈突然熄滅了，“秦易”聽見了陸陸續續的腳步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秦易”扔下一個購物袋連忙按著關門的電梯鍵，在腳步聲逐漸靠近的時候，電梯關上了門。

“秦易”雙手撐住膝蓋，半彎身體大口大口呼吸著，就在電梯關門的前一秒，秦易看到了不少的人……不少的骷髏，伸出五指準備卡住門。

這不會是什麼恐怖遊戲吧，秦易討厭一切和恐怖驚悚掛鉤的東西，包括但不限於電影、小說、遊戲……

電梯不一會就到了十三樓，開門的一瞬間秦易就被滿牆的黃皮紙釘在原地。

[死！死！去死！]

[瘋子！變態！殺人犯！去死！！]

[離開這！滾出去！]

黃皮紙貼著的牆麵上被紅色油漆寫上了不少類似的話，“秦易”隻是簡單看了一眼，妄想撕開黃皮紙的一角，但是失敗了。

“秦易”跟著牆壁上的樓層規劃向左走，他發現公寓的樓層是很典型的“T”形樓戶，13-13應該在左邊最上麵的一戶。

令人感到驚悚的是，明明是自己家門的地方居然是一堵牆，冇有絲毫縫隙潔白的牆。牆的正對麵是一扇窗子。秦易小時候聽過隔壁信玄學八卦的老婆婆講過門正對窗戶是不祥的征兆，所以心裡十分彆扭。“秦易”把兜裡的鑰匙拿出來發現上麵本來寫著“13-13-13”的標簽逐漸模糊，重新清晰後變成了“13-13-12”。

“秦易”看著眼前的門，把鑰匙往孔裡一捅一扭，門開了。

【請玩家繼續進行遊戲。】

管理者話音剛落，秦易全身被禁錮的感覺消失，整個人輕鬆有力不再有被網懸吊在空中像個傀儡娃娃的感覺。

他打開燈，很平常的三室一廳。家裡冇有任何一個人，秦易挨著把臥室門打開，隨意看了幾眼，大概把幾間臥室對應的人物確定下來。

秦易認準自己的房間後默默把從超市買的刀具、藥房裡千方萬計得到的褪黑素以及從垃圾桶裡撈出的海報塞進自己的衣櫃裡，在他的潛意識裡，衣櫃是秦易世界裡最安全的地方。

“6639，你在嗎？”

“我在。”

聽到6639回話，秦易撥出一口氣：“這個公寓是不是鬨鬼。”

秦易冇有發問，而是將這個事實陳述了出來。“不完全算，這個公寓之前發生過一些事，至於這些事情或許你可以去電房看監控。”6639回答。

“這麼久遠的監控電房也會存著嗎？”

“會。”

秦易思索了一會，“儲存的方式是光盤對吧。”

6639反問：“為什麼會覺得是光盤。”

秦易蹲下身從衣櫃的角落拿出一個光盤，上麵用記號筆寫著【第100次實驗——秦易】，“因為這個。剛剛放東西的時候碰巧看見的。如果我冇猜錯這個遊戲在我進入之前至少有100個人蔘加進來但是死於非命，而每一位玩家死後都會形成一段影像為後者提供訊息，光盤上的名字也會變成下一位玩家的名字，至於電房可能監控更加全麵。”多虧偶爾刷視頻看見的遊戲攻略，秦易這纔有話可說，感謝自己的偶爾，阿門。

6639似笑非笑的聲音傳到秦易耳裡，“冇看錯你，比我想象中聰明。”6639繼續說到“光盤是一條重要訊息。”

【恭喜玩家秦易獲得道具：光盤，請玩家繼續進行遊戲。】

“你要下線了？”

“不，隻是管理者不會隨時隨地都在。”

“好吧。”秦易在房間裡找了許久才找到光盤播放機，光盤一插上去就開始播放影片。影片有長有短，斷斷續續，但秦易從中總結出來了幾點。

“一樓五個區，至少有四個我都需要去走一趟。”想起那個對著自己狂咽口水的大爺，秦易不寒而栗。

如果冇有生命危險，他就去走一趟。生命太可貴，要珍惜！

被扔在床上的手機猝不及防間響起來，秦易接通電話，對麵是個女人的聲音，“今天我和爸爸帶著妹妹去外婆家了，家裡還有菜你自己將就一下，明天我們回來帶你去吃好吃的。”

秦易下意識說：“好的媽媽。”掛斷電話的下一秒秦易因為不適應就把手機拆了把電話卡拔了出來。

“既然如此，不如先去逃生通道逛一圈吧。”

依據前麵記錄玩家的影像，秦易確定在逃生通道裡有燈才能活下來，燈是前提。但是手邊唯一可以點燃的就是自己房間裡僅存的蠟燭。

“蠟燭在這個遊戲裡可以燃多久？”

“10分鐘。”6639回答，“我並不建議你用蠟燭，但是我的建議並不乾擾你的選擇。”

秦易拿了五根蠟燭一個打火機塞進包裡，再套上了一次性手套避免臟東西沾上。老婆婆說過，沾上臟東西就會跟著你一輩子，怎麼甩也甩不掉。

“你不吃晚飯嗎？”6639問道。

“不吃。”秦易說，“我不想浪費時間。”他不想耽誤一分一秒可以回到現實世界的時間。

“雖然這麼做是犯規的，但是有一段影片你可能冇有認真看。”6639重新把秦易省略掉的影像播放給他看。

【第48次實驗——穆秋】

穆秋不像秦易一樣臉蛋具有很強的辨識度，唯一不同的是穆秋有隻眼睛瞎了。

和秦易一樣，穆秋接到了媽媽的電話，但並冇有吃晚飯而是在爬到床上安安靜靜睡覺。淩晨2點，異變突起。

一雙瘦骨嶙峋的手從門外穿了進來，手指很長，掌心很小，像是白堊紀恐龍的爪子。手臂和竹節一樣，骨節和骨節連接的地方從肉往外長出了詭異的鮮豔的花，一朵又一朵，花蕊不斷向下滴落著花露，黏液一般的花露掉在地上，木地板被腐化得坑坑窪窪。

穿進房間的生物有一個尖銳的喙，尖端是紅色的，後端是白色的。這個生物不是鳥，而是某種貓科生物，像是沙丘貓。但是生物冇有腿，隻有一條長長的長滿鱗片的尾巴，鱗片也不完整，不少淡黃色的肉蟲從斷掉鱗片下腐爛的肉裡爬出來。

怪物拖著尾巴在地板上爬行，發出劇烈的沙沙聲，它伸出一根手指打開穆秋的房門，貪婪地看著睡得正香的穆秋。

“寶寶寶寶，你為什麼不吃飯呀？”

“媽媽的寶寶，是不是想媽媽了所以不吃飯呀？”

“媽媽回來了，寶寶起來吃飯吧。”

怪物把穆秋緊緊圈在尾巴裡，被餵養的肥肥的淡黃色小蟲從腐肉上掉出來落在穆秋身上，一骨碌往皮膚下麵鑽去。穆秋不適地皺緊眉頭嘴裡發出嗚嗚聲卻冇有醒，怪物張開喙，一條分叉的長舌頭伸出來直接插進了穆秋的腦袋裡，咕咚咕咚。

觀看視頻的秦易胃裡泛起噁心，他問著6639：“那個穆秋最後怎麼死了？”

“腦髓被吸走了，就是這樣死的。”

秦易不作聲走到廚房打開冰箱，一言不發為自己做好了一碗番茄雞蛋麪，空隙間還不忘把買的生食塞進冰箱的深處。

“為什麼做番茄雞蛋麪？”6639問道。

“因為有人……”秦易腦袋一陣陣發痛，“算了我記不到了，反正就是很喜歡，它簡單。”秦易吃完麪順便把碗洗了，洗碗的時候都在糾結為什麼會想吃番茄雞蛋麪。

-

“……我喜歡你做的，無論什麼都好吃。要是非要說一個，那就是番茄雞蛋麪。”秦易記憶中說話的人背對著餐桌洗碗，語氣都在上揚。我應該在餐桌那裡等著他，等著他轉身，然後撲在他懷裡一起窩在沙發上，會像往常一樣抱怨公司的業績始終提不起來，秦易腦袋裡閃現的畫麵和滾筒洗衣機裡麵交纏在一起的衣物一樣。

他會親吻我的髮絲……

他是誰，讓我如此熟悉……

-

秦易想著出了神，水咕咚咕咚擠進下水道。

“秦易！”6639的聲音把秦易從幻想中拉了出來，“你怎麼了？”秦易說冇事，之前藥吃多了難免會出現幻想。

“你生病了嗎？”6639出人意料地關心秦易。

秦易打開衣櫃，怔怔地盯著最下麵的一格，衣櫃最下麵有一個枕頭：“病好了，之後也不會再複發了。”他收拾好需要的東西，拿好鑰匙，打開門，走到電梯旁漆黑的通道。

“第72次實驗裡麵的玩家在第十樓的時候燈滅了，如果找到了什麼有用的東西，應該會留在十樓。”秦易點燃一根蠟燭，橙紅色的光照亮了黑暗中唯一的路，“所以我們先去十樓怎麼樣6639？”

“你是第一個會詢問管理者意見的玩家。”6639說道，“秦易，你很特彆。”

秦易在踏進樓梯的前一秒問6639，“如果我在心裡麵和你對話，你能聽見嗎？”

“當然可以。”

逃生通道很黑，和小時候的房間一樣，連心跳聲都變得沉重。

“其實我小時候很怕黑，一到晚上就覺得有怪物進我的房間，所以像衣櫃這樣狹窄的空間對於我來說像極了避風港。”

“那你之後呢？長大後呢？”

“長大後就不怕了。”

秦易扶著牆壁慢慢往下走，不知道是不是絆倒了什麼突然間失去平衡，身體猛然向前傾，雙手下意識在空中揮舞。他隻感覺腰間從後纏上一隻溫熱的手臂，心中一陣恐懼油然而生，右腿猛地向後蹬去，重心偏移摔了下去。秦易重重摔在了樓梯間的平台上，臉頰擦過砂紙般的地板，火辣辣的感覺讓秦易咳出聲。

他根本來不及緩和呼吸，來不及關注自己的臉。

因為，第一根蠟燭斷了。

秦易手忙腳亂地從包裡拿出第二根蠟燭，手心出汗，蠟燭外側更加滑，蠟燭連續掉在地上三次，他好不容易拿穩，打火機又不見了。不好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秦易手腳僵硬像是被暫停住了一樣，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向角落挪去，腦袋裡全是一段瀏覽過的影片：【第72次實驗——何夢】，死因——燈滅了。

蜷縮成一團的秦易躲在角落，逐漸適應黑暗的眼睛已經能看見向上的樓梯和掉落梯坎上的打火機。空曠的通道像一條不見底的食管，自己隻是食管裡麵的一部分。

“6639。”秦易再次呼喚著自己的管理者，可惜冇有得到迴應。

冷汗浸濕了秦易的上衣，臉上的傷口不斷有血湧出來，一滴緊跟著一滴。

秦易屏息凝神向剛剛摔下來的樓梯中間爬去，頭頂正上方傳來一股腥臭味，一坨肉球落到了秦易眼前，它壓住即將觸手可及的打火機上。

肉球像是有生命了一般，下方向內蠕動，不出意外它吃掉了打火機。秦易爬得越來越努力，待靠近肉球，已經大汗淋漓。

“誰看到了我的食物？”寂靜的通道裡麵傳來嘶啞的聲音，秦易來不及關心越來越近的奇怪生物，隻是專心致誌伸手插|進肉球，肉球的觸感很奇怪，像是溫熱的果凍，秦易甚至可以摸到筋絡黏膜。

他在肉球內部奮力掏著打火機，“這位先生，你看到了我的食物嗎？”一個帶著濃鬱口音的聲音在秦易耳邊響起，“先生你流血了，好香啊，不如來和我一起玩吧，我可以把食物分享給你。不過有個條件，讓我嚐嚐你的味道！”

臉上傷口的地方被濕滑的東西舔過，上麵的倒刺和小鉤子把秦易的傷口撕裂得更大。

“其實，小時候老有人罵我，叫我怪物。”秦易開口說話，“什麼？”讓秦易感到意外的是本來消失的6639又出現了。

秦易冇有向6639解釋，繼續說：“我從小就被冠上怪物的頭銜，所以，”他一把抓住臉上的東西，“怪物最不怕的就是怪物！”哢嚓一聲，秦易打開打火機點燃了手裡黑色的舌頭，光燃起的一瞬間，舌頭不堪高溫縮了回去，秦易趁機點燃了自己的第二根蠟燭。

“呼呼呼。”秦易胸部大幅度起伏，他跪坐在樓梯上，臉頰上又辣又痛。“6639你還在嗎？”

“我在。”

“剛剛你……”

“連接斷了，在急速修理。”

“是嗎……”秦易吞嚥了一下泛在喉嚨裡的血，剛剛一下摔在平台上，前胸著地，內臟被擠壓，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彷彿有一層厚紗籠住腦袋。意識開始支離破碎，恍惚間視線裡出現了一雙手，接住往前倒下的自己。

6639看到自己懷裡暈倒的人，整理好掉落的蠟燭，抱住秦易一步一步走回13-12。之前被打火機燒焦得發臭的舌頭又伸了下來，在接近的一瞬間被6639金色的眼睛輕輕一瞥，即可在空中動彈不得，像被禁錮在一個看不見的透明盒子裡，顫顫巍巍地抖動。

6639收回盯著舌頭的視線，舌頭猝然墜落在地板上，但又挺了上來像乖巧家養寵物一般拱著6639腰間的掛鏈示乖。銀色的六芒星掛鏈上沾滿了舌頭臭兮兮的黏液，6639朝著它狠狠一踢。

“滾開。”

-

13-12，秦易被6639放在床上，6639跪坐在地上單手放在床邊支著下巴，金色的眼眸直勾勾凝視著秦易，眼底的複雜冇有一絲一毫的掩飾，如海水般波濤洶湧。

6639嘴角輕揚，麵帶著淺淺嘲諷的笑意。指尖撥弄秦易的下巴，劃過顴骨上被倒刺和小鉤子拉大的口子。

“二分之一，其實滿捨不得你的。秦易，努力活下去吧。”

-39你還在嗎？”“我在。”“剛剛你……”“連接斷了，在急速修理。”“是嗎……”秦易吞嚥了一下泛在喉嚨裡的血，剛剛一下摔在平台上，前胸著地，內臟被擠壓，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彷彿有一層厚紗籠住腦袋。意識開始支離破碎，恍惚間視線裡出現了一雙手，接住往前倒下的自己。6639看到自己懷裡暈倒的人，整理好掉落的蠟燭，抱住秦易一步一步走回13-12。之前被打火機燒焦得發臭的舌頭又伸了下來，在接近的一瞬間被66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