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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退了幾步,又聽她絮絮叨叨了老半天。她語速很快,先是吐槽了自己兒子拙劣的拍照技術,又是誇讚了沈如溪的熱心腸,還給沈如溪介紹了幾個港城本地人常去的地方。沈如溪這才注意到她身邊還站著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真係太多謝你啦!”阿婆拍拍沈如溪的肩,又叫她她把揹包放到一旁說要和她合影,“你同我一起影張相嘍。”熱情得很,沈如溪不好拒絕,隻能把揹包放到了一旁的石墩上,然後躬下身子靠近阿婆。眼鏡男拿過相機,指導兩人的...-

港城的九月依舊炎如酷暑,空氣潮濕悶熱,江風捲起似有若無的腥味,包圍了整條星光大道。

對岸的燈光如水波流過,淌進行色匆匆的路人眼中。

沈如溪趴在欄杆上撐著腦袋,默默凝視著對麵的維多利亞港灣,晚風拂過,她伸手撥了撥黑色長捲髮,露出一截白如凝脂的脖頸。

一旁的天星小輪碼頭湧入熙熙攘攘的遊客,沈如溪望了一眼,在心裡默默計算趕到機場的時間是否充足。

“嗬,靚女。”有人拍了拍沈如溪的肩膀。

突如其來的搭訕讓沈如溪有一瞬的懵神,她抬眸轉頭,看到一位穿著暗紅碎花裙的阿婆正自來熟地衝自己笑。

阿婆咧著嘴笑,麵上的皺紋呲成了花,她指著不遠處的梅豔芳雕塑詢問沈如溪:“可唔可以幫我影翻張相啊?唔該。”

很地道的粵語,沈如溪不是港城人,所以聽得有些費勁,她皺著眉頭停頓了好久才從阿婆的肢體語言中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可以。”

沈如溪客套地笑了笑,從阿婆手裡接過相機,調整了下參數,往後退了幾步,又聽她絮絮叨叨了老半天。

她語速很快,先是吐槽了自己兒子拙劣的拍照技術,又是誇讚了沈如溪的熱心腸,還給沈如溪介紹了幾個港城本地人常去的地方。

沈如溪這才注意到她身邊還站著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

“真係太多謝你啦!”阿婆拍拍沈如溪的肩,又叫她她把揹包放到一旁說要和她合影,“你同我一起影張相嘍。”

熱情得很,沈如溪不好拒絕,隻能把揹包放到了一旁的石墩上,然後躬下身子靠近阿婆。

眼鏡男拿過相機,指導兩人的拍照姿勢。

沈如溪有些尷尬,但還是配合地擺了幾個pose。

就在這時,一旁花叢裡躥出來一個黑衣男子,他迅速拿走沈如溪放在石墩上的揹包,然後拔腿就跑,

沈如溪驚呼一聲,扭頭想讓離石墩近的眼鏡男幫忙抓住小偷。

她剛想叫眼鏡男幫忙攔住小偷就發現前一秒還慈眉善目的阿婆下一秒撒腿就跑,顯然和黑衣男子是一夥的。

六點半的星光大道正是熱鬨時候,僅僅幾秒,阿婆和一旁戴眼鏡的小白臉就已經消失不見。

方纔在異鄉遇上熱心人的喜悅全然不見。

沈如溪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團夥作案,並且這會小偷已經跑遠了,她隻能冷靜下來,掏出手機報警。

天漸暗,江邊開始颳起夜風。

沈如溪手指在鍵盤上摁出119幾個數字才反應過來她這會在香港,她深吸一口氣,按下三個九。

其實錢財什麼倒也無所謂,重要的是護照和身份證都在包裡,而沈如溪的機票又恰好定在了今晚十點半。

電話被接通:“哩好,尖沙咀警署。”

“警官你好,我姓沈。剛纔在星光大道梅豔芳雕塑這被人偷走了一個很重要的揹包,裡麵有我的護照和身份證。”

沈如溪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沈小姐是嗎?”對麵傳來翻頁聲,“方便嘅話,可以過嚟一趟咩?我哋呢需要你填幾張表格。”

“方便的。”

沈如溪逐漸平複了心情,她描述了一下小偷的穿著及樣貌才掛斷電話。

她打開百度地圖開始導航,還好尖沙咀警署離維多利亞港灣不算太遠,地鐵隻要十幾分鐘。

口袋裡掏出僅剩的幾張港幣了,香港地鐵暫時不支援線上支付,沈如溪盤算著這點錢應該夠自己過去。

趕到尖沙咀警署時天已全黑,港城警署八點就下班了,沈如溪隻好速戰速決,飛快在門口登記完表格,然後留下了自己的聯絡方式。

護照被偷,今晚肯定不能趕上飛機;身份證丟失,她連訂酒店的資格也冇有。

沈如溪往外走,在門口台階上停下,隨處找了一層坐下,蜷縮成一團。

夜裡寒風凜冽,她身上就套了一件紗質吊帶裙,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凍的瑟瑟,摸上去都是一片冰涼。

看來今晚是冇地方住了,回家也是不可能的了。

沈如溪想到秦易昨天問了她返程的日期,說要親自接她回家的事。

秦易是沈如溪的男朋友,兩人高中就在一起了,感情十分穩定,並且雙方家長都很滿意彼此,所以婚宴定在了明年年初。

經曆了一天的糟心事,沈如溪身心俱疲,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秦易傾訴。

此時此刻,沈如溪最需要的就是安慰。

電話鈴響了許久纔有人接。

沈如溪等了老半天也冇等到秦易先開口,她狐疑地叫了聲秦易的名字。

“阿易在睡覺,有什麼事明天聯絡。”

傳入耳朵的並不是熟悉嗓音,而是一道陌生的女聲。

沈如溪以為自己打錯了,有些遲疑地把手機挪遠,又仔細看了下號碼。

冇有打錯啊。

對麵的人等了半天也冇得到回覆,於是又嘰裡咕嚕拋了幾個問題。

而伴隨著問題出現的還有秦易若隱若現的一句“誰啊”。

霎時間,沈如溪五雷轟頂,本要說出口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一陣如錐的涼意從腳底蔓延至上身,又狠狠紮了下心臟。

沈如溪臉色蒼白,手指緊緊攥著裙襬,肩膀也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如果說剛纔還有,那麼現在的沈如溪已然被憤怒包圍。

“喂?請問有事嗎?”

沈如溪冇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先發製人地掛斷了電話。

如果她冇有經曆傍晚揹包被偷的事,此刻肯定惱羞成怒痛罵渣男賤女一頓。

但她現在實在有些精疲力儘,並且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秦易的聲音。

沈如溪想起他們剛在一起那會,當時還在上高中,秦易買了本本子裡麵記滿了自己的喜惡和各種重要日子。

後來大學畢業搬家的時候這本本子意外丟了,沈如溪也為此難過了很久。

秦易當時怎麼說來著?

他說“你的一切我都已經記在了心裡,本不本子也無所謂了。”

但現在呢?不僅是本子,他連心都丟了。

沈如溪平複了片刻,毫不猶豫地把秦易的所有聯絡方式拉黑。

做完這些,沈如溪莫名有些虛脫。她深吸一口氣,把臉埋進了膝蓋,方纔的氣惱逐漸從她的內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空落落的落寞。

港城道路乾淨,卻總是時不時飄來陣陣垃圾味,像是八十年代港片中破舊筒子樓會發出的氣味,噁心又難以忽視。

但尖沙咀的夜景又是繁華至極,很難讓人聯想想到某些肮臟的環境。

周聿時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當時燈影綽綽,周圍又寂靜無聲,腳步聲響起時沈如溪以為又遇到了壞人,所以下意識抬頭望向來人。

入目是一雙棕褐色皮鞋,鞋頭上的布洛克雕花繁瑣精緻,視線上移,西裝褲冇有一絲褶皺,包裹著筆直修長的雙腿。

然後,沈如溪透過九月初的晚風墜入了一雙深沉的眸。

他正在聽電話,手上還握著手機,時不時會“嗯”兩聲,他注意到沈如溪的視線也冇有多大反應,隻是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

那模樣像是見慣了失魂落魄的女人。

周聿時身後的陳柏不知何時探出腦袋,“咦”了一聲,然後指著沈如溪誇長地驚呼:“邊嚟嘅人,唔會係由青山走出嚟啦。”

沈如溪不明白青山的含義,但周聿時自然知道。

青山,港城的瘋人院。

他斜睨了一眼陳柏,說了聲抱歉,隨即掛斷了電話,似乎覺得陳柏這番話很不禮貌。

修長的手指在昏暗的路燈下卻意外貴氣,就如同博物館珍藏的藝術品,正在照射燈下展示。

他昂了昂下巴,利落的下頜線更加明顯:“唔好意思,佢醉咗。”

很標準的粵語,沈如溪再次抬頭,和周聿時對視。

她並冇有聽懂這話完整的意思,但前麵的不好意思還是很容易懂的。

她搖搖頭:“沒關係。”

聽到沈如溪的回答,周聿時才意識到她不是本地人。

他挑了挑眉用普通話說:“很晚了,外麵很不安全。”

其實他這句話僅僅出於家教禮貌,但還是讓沈如溪開始委屈。

她現在這樣子實在說不上好看。

早上出門還算精緻的妝這會已經斑駁的不成樣子,加上被風吹到淩亂的頭髮,也難怪陳柏會誤會她是從青山跑出來的。

異鄉被滯留的夜晚,又親手抓到男朋友的出軌,這樣的雙重打擊並冇有完全擊敗沈如溪。

在沈如溪的觀念裡,她總對否極泰來這個詞抱有很大信心,所以她堅信今天這樣的壞事讓她遇上,之後一定會有反轉,所以她在強忍著不哭。

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突然了斷,她也不是石頭人,心也會痛,

但此時,在意料之外的關照中,她卻被感動地一塌糊塗。

餘光瞥見門口停著的一輛銀白色勞斯萊斯,不用猜就知道它價值不菲,沈如溪認定眼前的男人就是這輛車的主人。

此時,她全身上下加起來的港幣甚至不夠坐一趟地鐵,而眼前這位非尋常的先生也將是自己今晚的救命稻草。

所以,她在周聿時路過自己的那一瞬選了緊緊抓住他的衣角。

她昂著頭,還保持著坐在台階上的姿勢不變,語氣裡又帶著誠摯的懇求:“先生,我錢包被人偷了。或許,今晚我能跟你一塊走嗎,我之後會還你錢的。”

周聿時扭頭望向她,並未回答。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突然停止了,沈如溪莫名想到了《怦然心動》裡布萊斯和朱莉初見的那一瞬。

——“是因為他的眼睛。他的眼神裡有某種東西。他有一雙藍色的眼睛,在黑色睫毛下一閃一閃的,讓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而此刻,他也是這樣望著沈如溪。

周聿時輕笑一聲,隨手把袖子挽了挽,然後退回兩步走到沈如溪身邊,蹲在了她麵前。

清冽的雪鬆香取代了難聞的垃圾氣味,沈如溪開始後悔剛纔的行為。

“確定要跟我麼。”他輕笑一聲,“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住宿,還了我一塊表,說我去警局辦案,靠這塊表可以更快些。”這事聽起來有些玄乎,趙雲月臉上還敷著麵膜,她仰躺在沙發上,想到老電影裡的黑大哥,生怕沈如溪碰到什麼壞人,有些擔憂:“這麼玄乎?我聽說那裡很亂,你彆遇到騙子了。”騙子?“我覺得他看上去…”沈如溪回想了一下週聿時的穿著打扮,否認道:“不像壞人。”“什麼表,拍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沈如溪聽話地拿起手錶對著床單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趙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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