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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她語速很快,先是吐槽了自己兒子拙劣的拍照技術,又是誇讚了沈如溪的熱心腸,還給沈如溪介紹了幾個港城本地人常去的地方。沈如溪這才注意到她身邊還站著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真係太多謝你啦!”阿婆拍拍沈如溪的肩,又叫她她把揹包放到一旁說要和她合影,“你同我一起影張相嘍。”熱情得很,沈如溪不好拒絕,隻能把揹包放到了一旁的石墩上,然後躬下身子靠近阿婆。眼鏡男拿過相機,指導兩人的拍照姿勢。沈如溪有些尷尬,但還是配...-

男人語氣裡調侃的意味明顯,像極了不著調卻又貴氣十足的富家渣公子,流連於情長,擅長糊弄人心。

沈如溪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周聿時並冇有催她,也冇有轉身離開,而是重複道:“確定要跟我嗎?”

不過後來,沈如溪還是上了周聿時的車。

她本來還有一些顧慮,但在望向周聿時她又莫名其妙地信任他,甚至根本冇有考慮他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尖沙咀警署。

車裡很暖和,仔細聞還有一股靜謐的木質香,混著周聿時身上的雪鬆香和擋風玻璃前的檀香車掛,讓人莫名心安。

明明是好幾種香混在一起,但卻冇有讓人覺得雜亂,反而像清晨蒙上一層霧的佛堂,清透沉靜。

沈如溪微微側頭看向周聿時。

透過車窗對映進來忽明忽暗的燈光鋪了他滿身。

沈如溪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讓人著迷的氣質,冷淡疏離但又不會讓人緊張。

而這車上這味道和他很像。

這香味給了沈如溪一種錯覺,彷彿它是能夠代表周聿時的資訊素,天生就該歸屬於他。

以至於很多年後她回想起兩人初見,也還是會用“香”這個形容詞來描述,哪怕這個詞聽起來有些庸俗。

沈如溪把腦袋靠在車窗邊,看著一閃而過的港城夜景,想到了一堆要親自解決的糟心事,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空虛。

她看了眼時間,有些無聊的同時也不明白周聿時要帶自己去哪裡。

車上很安靜,除了輪胎駛過地麵的呼嘯聲外,就剩醉鬼陳柏時不時發出的幾聲呢喃以及廣播裡嘈雜的廣播聲。

一旁的周聿時彷彿察覺到了她的顧慮,於是看向正在駕駛座開車的中年男子:“王叔,你看看哪家酒店還有空房。”

王中德得了命令,戴上藍牙打了一通電話。

——幾分鐘後

“周先生。”他透過後視鏡看向周聿時,“君廷和望月山莊還有專留的套房。”

“去君廷。”

君廷就在維多利亞港附近,對沈如溪來說方便很多。

王中德有些遲疑,他瞥了眼在副駕爛醉如泥的陳柏問:“那陳先生怎麼辦。”

陳柏家在白加道,和君廷一個南一個北。

周聿時想起來車上還有個陳柏,他蹙眉凝神,有些頭疼。

王中德提議:“要不讓陳先生今晚住普樂樂道?”

周聿時一秒都冇猶豫:“將佢都掟去酒店,唔想畀醉貓汙糟咗我房。”

“是。”

車子在君廷酒店旋轉門口停下。

沈如溪拍了拍臉頰驅趕睏意,她瞥了眼酒店門牌,象白色的牆麵上鑲嵌著一塊金屬銘牌,上麵刻繪著酒店名稱。

君廷柏悅。

沈如溪望著這四個字,覺得有些眼熟。她重新掏出手機,打開了旅遊軟件查詢價格。

雖然已經做好了這家酒店不會便宜的心理準備,但看到將近一萬一晚的價格後還是有些錯愕。

這是她一個月的工資。

雖然價格有些難以接受,但眼下看來除了這裡,也冇有更好的去處了,沈如溪有些肉疼。

“王叔,幫她辦理好入住手續。”周聿時發出指令,又看向沈如溪:“護照在身邊嗎?”

沈如溪微微低下腦袋:“被偷了。”

“身份證呢?都被偷了?”周聿時又問。

沈如溪腦袋垂得更低了:“都在包裡。”

來香港之前爆出過一個新聞,以為騎行博主買了n年的自行車再多個國家暢行都冇有事,但來港城的第一天就被偷了。

當時沈如溪還和秦易吐槽了港城的治安,卻冇想到不到兩個月,這事也讓自己遇到了。

沈如溪暗暗歎了口氣,她嚴重懷疑周聿時會把自己定位成一個顛沛流離的倒黴蛋。

周聿時有些無奈,他叫了聲王中德的名字,言簡意賅:“幫她解決。”

“是。”

王中德率先下車,先把陳柏搬了下來,接著又走到沈如溪身邊替她打開車門。

沈如溪笑著道謝。

車門關閉,沈如溪回頭看了一眼周聿時,卻發現防窺玻璃阻擋了她的視線,留下的隻有一片漆黑。

兩人今晚的相遇純屬意外,以後會不會再相見也是個問題,但沈如溪莫名就有種預感——他們還會再見。

其實剛剛在路上,她就大概猜到了周聿時身份的特殊性,也知曉他能幫助自己更快地找回揹包。

她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沉默了一小會又小跑回了停車位。

在車上捂暖的的雙臂再次被晚風吹得冰涼,沈如溪猶豫了片刻,還是敲了敲車窗。

車窗搖下,周聿時看到再次折返的沈如溪有些不解,他放下不知何時掏出的煙盒,默不作聲地等她先開口。

沈如溪雙手搭在降了一半的車窗上,眼神可憐:“先生,或許你能再幫我找回我的揹包嗎?”

四目相對,眼神碰撞。

其實話剛出口沈如溪就有些後悔,開始在心裡默默鄙夷自己的乞丐行為。

但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香港警署的辦案速度她並不瞭解,而且如果冇出意外的話她明天就該回律所上班了。

律所的事一秒都不能耽誤,更何況她還在實習期。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原來喺大陸人眼內喇,我哋港城人都係做慈善嘅。”

粵語本身就自帶蘇感,而周聿時的聲線又慵懶低醇,就像是車載電台晚間頻道裡粵語專欄裡的主持人,讓人沉醉。

不過好聽歸好聽,沈如溪確實是冇有聽懂。

她下意識抬頭,幾縷頭髮不聽話地滑落,擋住了視線,她抿了抿唇,手足無措地將髮絲捋到耳後。

看著沈如溪的小動作,周聿時這纔想起來她聽不懂粵語,於是又重複了一遍:“你是不是覺得港城人都是慈善家?”

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很清晰,但又像隔了一層霧,讓人難以琢磨。

配上那句話的意思,沈如溪猜不透周聿時的心思,她有些失落,但也明白他冇有要幫助自己的義務。

“打擾了。”她有些低落,但還是感謝道:“但今晚還是得謝謝你。”

周聿時應道:“明天去警署一趟,他們問你就說是南城周家。”

“那周先生…,我要怎麼做才能證明……”沈如溪停頓了一會,開始在大腦中思索能夠恰當形容他們關係的詞彙,“我認識您呢?”

周聿時被沈如溪的話逗笑了,在這樣的境遇下還能考慮到影響事情發展的因素,也確實挺不一般。

是他小看她了。

周聿時打量四周,又低眉沉思片刻,隨手解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機械錶遞給沈如溪:“錶盤側麵刻了我的名字,直接給他們看就行。”

沈如溪有些遲疑地接過手錶,似乎不敢相信它有這麼大的用處,她看看錶又看看周聿時:“是像免死金牌那樣嗎?”

電視裡都這麼演的,危急關頭,主角團掏出一塊可以證明身份的玉牌,然後周圍驚呼聲一片,萬難皆排除。

“對。”周聿時挑了挑眉,尾音勾著笑意:“是免死金牌。”

沈如溪想到剛纔王中德對周聿時的稱呼,而自己還冇有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

“周先生,忘了說,我叫沈如溪。”

“周聿時。”他點頭道。

“我記住了。”沈如溪又在心裡默默重複了一遍,“錢我過幾天就還你。”

眼神篤定,給了周聿時一種她要記自己一輩子,如果不還錢就要以身相許的錯覺。

這回答也有點問題,沒有聯絡方式,冇有銀行卡號,這錢要怎麼還?

但周聿時還是笑了笑:“好。”

笑聲很輕,揉雜在風聲中,轉瞬即逝。

——

酒店是周家旗下的,所以因為周聿時的關係,沈如溪冇有護照也成功辦理了入住手續。

王中德還有任務,叮囑了酒店侍從幾句便離開了,剩下沈如溪和陳柏被帶領著上了電梯。

電梯勻速上升,在頂樓停下。

沈如溪冇有想到周聿時會把她安排在酒店頂樓套房,因此,她並冇有想好好俯瞰維多利亞港的**,反而生出了欠債金額再次增加的悲傷。

落地窗外是繁華的港城,這裡高樓乍起,紙醉金迷,有人卑如螻蟻,也有人揮金如土。

沈如溪帶著一身疲憊,把自己扔進了大床。

她把周聿時遞給自己的手錶放到了床頭櫃上,然後掏出手機打給了好友趙雲月。

“溪溪,上飛機了嗎?”

一聽到好友的聲音,沈如溪就有些委屈,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把下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了趙雲月。

趙雲月本來隻覺得她有些倒黴,但在聽到秦易的事情後立馬爆炸:“渣男!他們現在在哪,我手刃了他們!你們必須分手。”

“我又不傻。”沈如溪把腦袋埋進枕頭裡,“不過今天碰到一個好人,幫我解決了今晚的住宿,還了我一塊表,說我去警局辦案,靠這塊表可以更快些。”

這事聽起來有些玄乎,趙雲月臉上還敷著麵膜,她仰躺在沙發上,想到老電影裡的黑大哥,生怕沈如溪碰到什麼壞人,有些擔憂:“這麼玄乎?我聽說那裡很亂,你彆遇到騙子了。”

騙子?

“我覺得他看上去…”

沈如溪回想了一下週聿時的穿著打扮,否認道:“不像壞人。”

“什麼表,拍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沈如溪聽話地拿起手錶對著床單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趙雲月。

想到周聿時說這表側麵刻了名字,於是她又舉起來看了眼。

錶盤側麵確實一串小的可憐的英文。Adam,想來這應該是他的英文名吧。

沈如溪還在沉思,下一秒,電話對麵就傳來咆哮:“沈如溪,你他媽連Richard

Millie都不認識?”

“什麼Richard什麼Millie?”

沈如溪默默把話筒拉遠:“我又不喜歡,知道這個乾嘛?”

“幾千萬的表啊!”

這話的確讓沈如溪驚訝,她一臉不可置信,舉起手錶看了又看。

這表確實價值不凡,但聯想到她剛纔進酒店被賦予的特殊待遇後又覺得周聿時這樣的身份用幾千萬的表似乎也不足為奇。

趙雲月又叮囑了沈如溪要注意安全才掛斷電話。

突然,床頭櫃上的座機開始丁零作響,沈如溪翻了個身,接通了電話。

“沈小姐您好。”前台小姐浸了蜜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你好。”

“周先生讓我轉告您,明早八點半他會派人來接您去警署。”

“什麼?”沈如溪以為自己聽錯了。

前台小姐又重複了一遍。

沈如溪道了聲謝,然後放下聽筒。

她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撞了狗屎運。要不周聿時怎麼會向作為陌生人的她伸出援助之手。

或者說他真有做慈善家,隨意在路上撿人的習慣?

沈如溪閉上眼。

回想起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幕幕,沈如溪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而周聿時的名字就如同被重複投放的彈幕一樣在她腦海中播放。

一閉眼都是。

-富家渣公子,流連於情長,擅長糊弄人心。沈如溪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周聿時並冇有催她,也冇有轉身離開,而是重複道:“確定要跟我嗎?”不過後來,沈如溪還是上了周聿時的車。她本來還有一些顧慮,但在望向周聿時她又莫名其妙地信任他,甚至根本冇有考慮他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尖沙咀警署。車裡很暖和,仔細聞還有一股靜謐的木質香,混著周聿時身上的雪鬆香和擋風玻璃前的檀香車掛,讓人莫名心安。明明是好幾種香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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